2019-03-31

大象的眼淚 BY 貳團 莫 Ophelia

因為《微型書展》是動物與人的主題,加上我蠻喜歡動物,就借了很多感覺書名與動物有點相關聯的書,而這本是我第一直覺想到,畢竟「馬戲團」表演,一定離不開動物。先前看過小說翻拍電影,不論是先看電影還是先看小說都有人喜歡,我個人測試結果覺得……比較喜歡先看電影,因為小說中很多內心陳述電影無法一一呈現,覺得有點詫異或失望,但電影可以補強特效與畫面的精采度。像是這部,我先看過電影才知道有小說,再看小說就了解有些人物或情節是被刪減,但大方向沒有改變,而大象的戲份也比較多。

也許是歐美的小說比較敢寫(或者因為翻譯),有些片段根本是A書才會有的字眼,覺得可有可無,剛閱讀有點不適應。

  我甚至很享受水流衝擊那裡,淋著很久以前曾經孕育出五個子女的粉紅蛇。

有個片段我特別有印象也覺得寫得很好,就算是有一部分需要依賴對方,只要有一技之長,也不必屈就。尤其是面對有精神疾病的伴侶或家人,我這輩子對此經歷特別有經驗,當事者需要被理解,但被迫接受者才更辛苦,打著有病口號的人有恃無恐,親友沒有道理理所當然,全數包容忍讓。

  「回去幹活。我不要坐在這裡,聽你說誰教瑪蓮娜是奧古斯特的老婆,挨打也無妨。我也不要聽你說奧古斯特打人不是他的錯,誰教他是瘋子。他要真是瘋子,瑪蓮娜就更應該離他遠一點。」

我個人覺得如果她愛上別人是可以被理解的(家暴),別欺騙早早說清楚就好,但往往精神疾患不會放手。本來人是個體就沒有義務綁著。

  她娓娓道出過去四年的苦痛憂懼,說她如何學著接納一個暴戾而陰晴不定的丈夫。又說直到不久以前,她總算學會思考。最後,我來了,逼得她恍然大悟,原來她從來沒學會接受這一切。

這橋段也可能是許多住在安養院老人的心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愛他們,我也曉得他們愛我,但我不再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而是他們的擔子。就因為這樣,我今晚才得自個兒想法子來看表演,他們完全忘掉要來看我了。」

在小說中,大象蘿西到中段才登場,戲份很少,描述主角三人與其他同工的情感互動比較多,但到最後幾章節大象突然顯得很重要。作者後話除了補充十分珍貴的作古馬戲團照片,還有說明靈感來源,作者在寫作之前有充分的做功課,讓小說情節不會過於超脫現實(原來大象是可以學語言啊)。

  最後,我想提提兩頭舊日馬戲團的老母象。牠們不僅是本書重要情節的靈感來源,也應該名流後世。
  在1903年,塔西(Topsy)的訓練師餵牠吃點燃的香菸,牠便殺人。在那個年代,馬戲團大象除非殺死民眾,否則殺死一兩個人一般不會有事。但那是塔西第三度取人性命。科尼島月神遊樂場(Luna Park)的飼主們決定公開處死塔西,但吊死牠的計畫引來輿論非議,畢竟,吊刑是殘忍而不尋常的處罰。塔西的主人們心生一計,轉向發明家愛迪生求助。愛迪生為了「證明」競爭對手西屋(George Westinghouse)的交流電一點也不安全,多年來一直公開電擊野狗、野貓,偶爾也用馬或牛,但不曾使用大象這麼大的動物。愛迪生接下挑戰。當時紐約官方已經使用電椅取代吊刑,因此民眾不反對電死塔西。
  據說飼主曾使用摻入氰化物的蘿蔔毒殺塔西,失敗後才改用電擊。另有一說是牠食用氰化物蘿蔔後立刻施以電殛。無論真相如何,愛迪生確實帶了一架電影攝影機到場,讓塔西穿上鋪了銅的鞋套,在一千五百名觀眾面前將六千六百瓦的電流注入塔西身上。塔西大約十秒鐘死亡。愛迪生認為這次處決證實了交流電的危險,便在全美各地撥放處決影片。
  再來是一段輕鬆一點的真人實事。同樣在1903年,達拉斯一家馬戲團向馬戲傳奇人物哈根貝克(Carl Hagenbeck)買下大象「老媽」(Old Mom)。由於哈根貝克宣稱老媽是他最聰慧的大象,買主對老媽冀望頗高。但無論新馴象師怎麼做,老媽只是拖著腳走動。他們很不高興,說牠百無一用,「每回都得又推又拉,才能把牠弄到下一個馬戲場子」。後來哈根貝克去探訪老媽,聽到新主人嫌棄老媽資質魯鈍,他氣憤不過,開口罵人。他罵人時用的是德文,大家才赫然明白原來老媽只懂德文。自此事情有了轉折,他們教老媽英文,重新訓練牠,老媽的演藝生涯大放異彩。1933年,牠在朋友和團員的陪伴下以八十歲高齡辭世。
  敬塔西和老媽一杯——
最後還是要強調,雖然支持拒絕觀看動物表演,但賦予一些動物有表演的才能,給牠肯定給牠價值其實也不是壞事,天生我材必有用,只不過不要用虐待、懲罰的方式。據上一本《我在動物園實習的幸福時光》書中有提到:「至於訓練的方法,則是源自於海洋哺乳動物的訓練,就像海洋公園訓練海豚一樣,要用正面的獎勵方式,而不是用責罰方式。學習這些事物,並非動物的天責,應該用鼓勵的方式才對,而這種方式,現在也很流行在許多動物行為治療上。」這種方式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