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黃碧雲的書是《無愛紀》。她的文筆令我著迷,比言叔夏更加詩意難懂。《沉默暗啞微小》裡主要為三篇短篇小說。每一篇都令我看了很久。她的一字一句背後都是另一個意思,不多加解釋什麼,有時候看了一大半才明白主角從事什麼行業。
她寫生活,絕望的生活。磨去所有事物的生活。黃的文字裡關於遺棄、冷靜與寂寥。可是無所謂,什麼都無所謂。
「我不介意被離棄。本來不是你離棄人便是人離棄你,不是那麼複雜的一回事。」
她的字裡那麼無所謂,我們只是大城市的微小事物,沒有那麼重要,任何事都算不上天崩地裂,因為每個人都在安靜的崩潰,不值得自憐。於是安靜的沉默。
「人們是那麼靜默。那麼多人臉擠臉背靠背,但那麼的無人無聲。
你在我面前,我對你一無所知我亦不想知道。我在你面前我就是你的敵人你的地獄因為我佔據了你的空間。」
「每個人都是另一個人的敵人。每個人都渴望他人的消滅。」
我們每天在同樣的時間入眠希望不要再醒。隔天起床,起床的時候絕望,帶著絕望梳洗,搭乘相同路徑的車去上班。遇到同樣的人或者不同也不知道不認得。然而對面的人跟我沒有什麼不一樣,他一樣絕望。
黃的敘事手法像碎片,拼拼湊湊,好似她不在意讀者到底拼成什麼樣子。
看黃碧雲的時候我就只想看黃碧雲。任自己深陷那樣沉寂、絕望而無助的情緒裡。
「我是那麼討人厭的說:我多麼羨慕你們還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