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8

憂國:暴烈美學的極致書寫,三島由紀夫自選短篇集 BY 壹團 悅寧

如果今天起要進行居家隔離,《憂國》必是我的書單之一。我很貪心想要一次擁有三島由紀夫所有作品,每一次閱讀三島由紀夫的文字,我便再一次震撼,到底要對生命懷抱著有多大的熱情,才能寫出如此燦爛又孤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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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國》收錄13篇短篇小說,其中我最喜歡的作品是《憂國》,《憂國》講述一名軍官與其夫人的死。軍官武田信二因二二六事件爆發後所發生種種事變,其深感懊惱與痛憤,而決心切腹自殺以贖罪。
軍官向新婚妻子麗子坦言自殺之訊,麗子平靜且堅定地回答,「我陪你一起死」,面對死亡,兩夫妻竟興起對彼此肉體的渴望,就像是留下紀念般,他們交付全然的自我,「汗水濕濡的胸與胸緊緊貼合,年輕美麗的肉體合而為一,幾乎再也不可能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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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的滋味,肌膚的觸感,我回味著快感,凝望著天花板,死亡即將降臨。妳是我擁有過最美好的回憶,我願帶著回憶進入長眠。
面對死亡,我無所畏懼,裹好軍刀,我解開扣子,露出胸膛與腹部。「看起來或許慘不忍睹,但妳不能怕。」我提醒著妳,我滑過肉身,頓時滲出血珠。
月光從窗外照進室內,除了妳我的呼吸,其他的聲響皆屏蔽,我沒有因為流血而停下動作,反而更加堅定將刀子深深刺入側腹。
呼吸困難,心跳加劇,劇痛籠罩,我緊緊地將呻吟嚥進喉中,榻榻米一片血紅,妳的眼裡倒映我的慘狀,我試圖結束自己的痛苦。
在下一輪痛苦到來時,我用力仰身,後腦因此撞到柱子,發出的聲響使妳抬頭,妳看著我嚇人的模樣,忍不住想幫我結束這一切。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撲向刀,我的靈魂被狠狠擠出肉體,我懸浮在半空,妳踩著鮮血下樓,安靜地化妝。
妳打開門,走上樓,坦然地踏進我的血泊中。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舔舐著刀尖,然後將刀送進上自己的咽喉。
妳美麗而慘絕的擁抱死亡。我執起妳的手,緩慢地在蔓陀蘿間行走。妳溫婉地綻開笑顏,一如在世般,接受自己的宿命,乖順地跟從我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