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7

過於喧囂的孤獨 BY 貳團 E.Rika

「三十五年了,我置身在廢紙堆中,這是我的love story。」

會知道這本書,是因為有首歌是以此書為歌名,朋友很喜歡這首歌於是跑去買了書來看,我才知道這本經典名著的存在。

在廢紙回收站工作了三十五年的打包工漢嘉,他的工作是獨自待在不見天日又有老鼠橫行的破爛地下室,用壓力機將成堆的棄書和紙張碾成垃圾。

他是孤獨的,卻也在這樣的孤獨中感覺到幸福。他在這堆同樣被世界遺棄的書中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在這三十五年間,他偷偷將禁書塞進小窩裡反覆閱讀,汲取了無數聖哲的智慧與知識,他的腦海是浩瀚的學識,所思所想早已內化了古今學者的哲思。在貧脊腐敗的地下室,浸淫於書本的浩瀚,他感到狂喜,感到自己被理解,每天都能與康德、黑格爾、老子來場深度對談,他是幸福的。

只是,他的幸福無法與人分享。儘管有著滿腹學問和豐沛的情感,外人眼中的他卻只是個渾身骯髒散發惡臭,有時衣領還會竄出老鼠的低等公民,沒人願意在他身上投注多一秒目光。他始終是孤身一人,無法被任何人理解。

任憑世界兀自擾攘,漢嘉在他稱之為“天堂”的地下室裡尋得內心平靜。他將自己比喻為卡繆筆下的薛西弗斯,即使日復一日推著大石,內心依舊能感到快樂(直到最後,他也選擇像薛西弗斯那樣,用自己的方式做了反抗)。他喝著即將過期的啤酒,讀著他喜愛的書籍,偶爾閉起眼睛回憶起年少時的往事,一些浪漫的,滑稽的,或悲傷的故事。

『天道不仁慈,但也許有什麼東西比這天道更為可貴,那就是同情和愛,對此我已經忘記了,忘記了。』他說。

在這數十年間,舊有的文化隨著時代與政權交替逐漸崩解,時下的人們已不再抱有和主角同樣的情懷。他看盡了變遷,看盡了天道不公,他麻痺自我,接受世代的更迭,也認清自己即將被這股時代的洪流給吞沒。

對世間的愛與無奈,面對外在世界和面對自我的審思,在漢嘉的心中不斷掀起波濤,他的內心喧囂,然而,這些腦中浮現的聲音只是更凸顯他隻身一人的孤獨感。孤獨感,無形卻大的足以震懾人。

原本以為書看起來薄薄一本,應該是一下就能看完。但整本書都是主角一人的意識流獨白,加上裡頭大量引經據典,雖然頁數不多,卻蘊含細膩的思想,其實不是很好懂。

看完很惆悵,是部悲傷卻令人動容的love 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