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本書再看自己在閱讀時所記錄下的心得,良久仍不知道怎麼下筆,該用什麼角度來說明這本書,就以我自己覺得受到啟發的角度來寫吧。
威攝預防還沒實施之前,偷渡客是美國政府防不勝防的問題,抓完遣返又來,對偷渡客來說美國夢就是多試幾次一定會成功的美夢,直到威攝預防計畫開始實施...,偷渡客的美國夢失去了色彩,甚至失去了生命。
威攝預防:將邊境視為一個陷阱,以優勢的佈防將偷渡客趕向極困難通過的地帶,書中也提到這個策略是將偷渡客物化成非人類,是需要獵殺的對象。
書中說明了偷渡會遇到的困難,無論是邊境巡邏隊、惡劣艱苦的環境、貪婪的人性等等,就算歷經千萬劫來到美國,也隨時面臨被遣返的可能,而每個偷渡客想到美國的李友也有不少,有人為了改善生活,有人已在美國落地生根卻被遣返,再度走上這條偷渡之路只是想回去跟家人團聚,閱讀這本書之前先放下心中衡量對錯的天秤,讓這本書引領各未來一場偷渡的魔幻奇想之旅吧。
第二章中提到威攝預防的複雜與曖昧,來自異質集合體理論的啟發。能動性(agency)是許多異質單元(行動者 actant)互動產生的突現性質,行動者不一定是人類,簡單說就是人與物體並非獨立行動,而是無刻不在時空中複雜互動,不時生成事件或促使事件發生,不再只有人類和非人類的分別,能動性是複雜的,不能僅以人為中心來發想,而書中提到的卡薩和羅兩位學家所謂的邏輯歸因,是將動能性限縮成以人類為主的單一主體,讓人類獲得原動者的地位,從而抹去了集合體內的其他實體與關係。
我自己對這段的淺薄認知大概可以這樣說:因為人類誤將自己視為唯一的動能者,只有人類有意圖,其他行動者沒有意圖的概念,以至於能動性被限縮到只有人才能辨識的型態,可能因此失去大量內涵,再簡單說一點就是人類的思考僅以人為中心,這樣的角度失去許多細節,也可說是觀點的狹隘。
將偷渡客引入人類沒什麼可置喙的能動性,也就是沙漠之中,讓沙漠來承擔殺戮的罪惡,而威攝預防背後所代表的各種層面問題,書中也有很棒的見解,像是P.107的社會政治關係、政治的變質、後面幾章移到的身分認同,失聯的家人等等,後面可以慢慢說明。
社會政治關係:除魅化是民主的要素,不僅能讓掌權者向法律負責也能密切留意帶有歧視的制度,但班尼特同時提到除魅化很可能將我們帶回大有問題的人類和非人類二分法,以致無法真正了解能動性的運作方式。
這段的論述簡單說就是引發連鎖反應,然後讓非人類的沙漠來執行髒活。"我們沒有攻擊偷渡客,是他自己死在沙漠"
而惡意不只來自於威攝預防,也來自於貪婪人性,利用他人希望的黑仲介,蛇頭等等,利用弱勢者來斂財,是叢林法則嗎?以這個問題做為發想的基點,可以去探討平等的自由或者自由的平等問題,
政治的變質:就以穆班布的話作為開頭吧 "將政治、戰爭、種族歧視和兇殺全混在一起,以致很難個別拆解及追問"
這種混同無法妥當解釋在當代政治權力形成裡,死亡和生殺大權實際的行使方式,政治不再是一個自治方案,而是被偽裝成對抗恐怖的戰爭。
如此一來,政治逐漸被偽裝成合法施暴的主體。
身分認同:對邊境巡邏隊來說,進入沙漠的偷渡客只是一個需要逮捕的身體,但死掉的偷渡客則會變回"人"和"公民",需要迅速遣返,唯有死亡才能讓他們獲得政府承認。
在越過邊境的故事中,界定人的評斷方式已經進入了一種魔幻的狀態,活著不是人只是被物化的身體,唯有死亡才能恢復成人,這是個怎樣的地方?
失聯的家人:對於那些在偷渡路上消失、沒被發現的人的親屬而言,是一種人際、社交、家庭關係的折磨,懷抱著渺茫的希望,盼著失聯的家人不管生也好死也好,至少是回來了,這樣的心情是何等痛苦。
這些親屬的時間被凍結住了,時間沒辦法前進,沒有見到人或遺體,生者沒有一個終結點讓自己釋懷,只能帶著不穩定向前走。
上述是我比較有感覺的段落,最後以一個政治斂金術構築式作總結吧
美國需要這些被稱為無證大軍的偷渡客作為便宜的基礎勞動力,又要轉移國內對於經濟衰退等問題,於是將矛頭指向偷渡客,編列高額預算進行威攝預防,讓遠離邊界的選民覺得政府有在做事情,大概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