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1-30

傾城之戀 BY 壹團 J

本書收錄了張愛玲的8篇小說,包含第一爐香、第二爐香、茉莉香片、心經、封鎖、傾城之戀、琉璃瓦和金鎖記。

這些故事常以香港及上海作為舞台,當時有一些滿清的痕跡,也受殖民與戰亂影響,新舊思想、東西文化交融,家庭與婚姻對角色多有羈絆。

初次讀張愛玲,金鎖記那一段我印象極深:「長安悄悄的走下樓來,玄色花綉鞋與白絲襪停留在日色昏黃的樓梯上。停了一會,又上去了。一級一級,走進沒有光的所在」。這ㄧ次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二爐香,這篇以藍色牙齒的意象串連,結尾那一段文字的畫面,讀完了好多天還是揮之不去:

「⋯煤氣的火光,像一朵碩大的黑心的藍菊花,細長的花瓣向裏拳曲著。他把火漸漸關小了,花瓣子漸漸的短了,短了,快沒有了,只剩下一圈齊整的小藍牙齒,牙齒也漸漸地隱去了,但是在完全消滅之前,突然向外一撲,伸為一兩寸長的尖利的獠牙,只一剎那,就「拍」的一炸,化為烏有。他把煤氣關了,又關了門,上了閂,然後重新開了煤氣,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擦火柴點上火。煤氣所特有的幽幽的甜味,逐漸加濃,同時羅傑安白登的這一爐香卻漸漸地淡了下去。沉香屑燒完了。火熄了,灰冷了」。

張愛玲擅長以精煉、斑斕的筆觸,描繪自然、城市、建築、家具擺設、服裝、飾品的光影、花紋與色彩,借物抒情、寓情於景。讀她的小說好像看電影,彷彿她筆下「華美的但是悲哀的城」就在眼前緩緩展開。

我很迷戀張愛玲文字所帶來的美感,但同時也感受到故事強烈的蕭條、滄桑、虛幻與徒勞。大多時候,故事裡的人物像「玻璃匣子裡的蝴蝶標本,鮮豔而悽愴」。閱讀這樣的作品,需要一點時間喘息與抽離,才不至於陷溺在綿延不絕的抑鬱及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