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4

為了活下去:脫北女孩朴研美 BY 壹團 雅珮

在這之前,我對北韓的印象僅止於⋯「又亂射飛彈了」、「新聞主播很有特色」、「共產極權下的表演節目整齊劃一的像機器人不可思議」⋯,從來沒去關注過那裡的人民怎麼生活、南北韓是怎麼變成南北韓的?對我來說,那都是「who cares?」的議題。

看了前陣子很紅的韓劇,雖然對劇本身感受不大,卻對於劇裡形容的那個北韓⋯感興趣了起來,「脫北者」這詞在我腦中跳出,於是搜尋了幾本書,最後在這本「為了活下去」及「我們最幸福」兩書挑選。網路評價都很好,後者似乎更豐富些,一個是脫北者的自述,一個是第三者客觀的記者專業,基於兩本都想看,我先選了好看的,之後再看似乎更好看的。

全書很精彩,但用「精彩」來形容會讓我產生一種抱歉的愧疚感,這是某人的真實經歷,每次意識到這件事,對比我每天期待接下去看「故事發展」的心態,心情有點複雜,期待的心情被踩了煞車,但還是期待。

全書分成三部分,「北韓」、「中國」、「南韓」,而我的心情分成「震驚」、「感動」、「希望」。

如同前述,從來不知那個國家的生活是怎樣,所以看到書中的內容有些已到了怪譚的境界。
「常見的數學題大概像這樣:「如果你殺了一名美國壞蛋,你的同志殺了兩個,你們總共殺死了幾名美國壞蛋?」」
「北韓家家戶戶都有一台這種收音機,而且從早到晚都不能關掉。收音機頻道都固定在同一個電台,這樣政府連你在家都可以控制你」
「國家希望我們像有機體裡的小細胞,誰都少不了誰。我們要一起做每件事,無論什麼時候都一樣。所以到了中午,當廣播響起「嗶」一聲時,大家都停止吃午餐,誰都不例外。」
「農作物開始歉收,飢荒也更加惡化,政府於是想出一個利用當地再生資源來填補肥料斷層的方法:人類和動物的糞便。每個工人和學童都要收集到一定的量。」「家裡每個人每天都要交功課,早上起床就像在打仗一樣。」還怕鄰居來偷糞便!

翻開此書幾頁後我才注意到作者脫北時年僅13歲,於是我膚淺的想著,13歲對國家能有多少清楚認知?也設想此書的終點就是跨過鴨綠江就接近尾聲,我以為脫北的辛苦在於跨過邊境的危險,地形的危險、氣候的威脅、士兵的追趕⋯差不多是這樣吧?No⋯⋯差多了!

進入「中國」,脫北者如何被在中國的北韓人、以及中國人利用、監禁、販賣人口,卻又衍伸出需要及依賴等複雜情感,甚至我以為應該是被大人帶著走的當時13歲的作者,在脫北過程(相較於媽媽)卻是主動、主導的角色,經歷一連串事件成長為保護媽媽的角色,卻又在走投無路時必須販賣媽媽,這一切的一切真的超乎想像。

終於到達韓國、取得身分、得到自由,陽光灑落般的「感動」我只停留一下,隨之而來的是作者如何在兩年內從「8歲教育程度」到「通過高中同等學力測驗」又為了保護媽媽「進入警察司法大學」⋯這段也太勵志了,速度快到如果是電影你會想吐槽它的合理性,但它偏偏是真實故事。

最後,我上網、youyube搜尋了作者的故事,看到書中她提到她上的韓國綜藝節目、在歐洲的演講⋯等等的影片真實存在,感覺很微妙。不過同時也看到另一面的聲音,質疑她在不同場合說的內容矛盾,其他脫北者的故事,無法適應南韓競爭餓死、再次回到北韓的脫北者(在南韓已是藝人)疑似被抓回去的、無法適應凡事得自己做決定而想回北韓的⋯,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場發聲,當初看書的感受拉回到現實又更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