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n Baudrillard的思想在此發生一個斷裂,從消費、符號交換到喪失,最後到擬像。在《Symbolic Exchange and Death》中提中的擬像的三重秩序:
1. 「偽幣」的秩序,是從文藝復興到工業革命的古典時期主要模式。
2. 「生產」是工業時期的主要模式。
3. 受到符碼支配的「擬像」時代。
演變成〈The Precession of Simulacra〉提到擬象的四個進程。
1. 它是某個壯麗真實的投影。
2. 它遮蓋了壯麗的真實,並異質它的本體。
3. 它讓這個壯麗的真實化為烏有。
4. 它和所謂的真實一點關係都沒有,它是自身最純粹的擬仿物。
第一道程序中,意象是優良的表相,再現就在神聖秩序之內。第二道程序則為邪惡的表相,處於惡意昭彰的體系;第三道程序則玩弄著可能變為表相的遊戲,那是魔法的秩序。第四道程序早就不在表相的秩序之內,只屬於擬像。[5]
現今來說,抽象物再也不是所謂的地圖、雙身、鏡影,或著是概念的化身。擬像的出身,也不再是所謂的實質領土,某種成為參考系的本體,或著實體。它的形成來自於「沒有本源的真實」所堆凝成的世代模型,或著說,那就是超級真實。領土再也無法凌駕於地圖之前,也不會比後者更加永生;應該說,地圖反過來凌駕著領土,那就是擬仿物的形構過程。
若要化異,就得偽裝你並沒有自身擁有的某些東西;若要擬像,就要傾向於擁有自己實則沒有之物。前者會導向某種存有,而後者指向缺乏。化異還是沒有動搖到現實法則─差異永遠涇渭分明地存在,只是被遮蓋住罷了。然而,擬像卻威脅到真相與虛假、真實和想像之間的落差。
之後Baudrillard舉了Tasaday人與水門事件的例子,但Baudrillard最推崇迪士尼樂園,他認為迪士尼樂園是集所有糾纏於一體的擬像秩序完美模型,首先是幻象與奇境的擬像,最吸引觀眾的則是社會的微觀宇宙,宗教化、微型化的美國式樂趣。如此在迪士尼樂園的每一角落,美國的客觀性圖像就被描繪出來,直達所有群體的生理結構。它存在是為了遮掩某種事物(它就是真正的國家,真正的美國就是迪士尼樂園),這樣的意識形態,也當作是第三層擬像的護身符。最後,迪士尼的存在被呈現為想像性的,為的就是要讓我們相信,真實便是真的。所以洛杉磯以及環繞著它的美國,便不再是真實,而屬於超級真實與擬像秩序。
擬像所造成的挑戰,從來不被權力所認可,擬像取消了法律奠基其上的差異性!奠定好的秩序對它無法可施,因為,法律是第二層秩序的擬仿物,而擬像是第三層秩序,它們超越了真實與虛假,超越平等性,超越了所有社會與權力所仰賴的理性判準。
因此,秩序總是站在真實的那一邊。當懷疑產生,它總是偏愛這個假設。我們不可能去孤立真實運作的過程,更別說去證實,何謂真實。這也是為什麼搶劫、劫機等等罪行,就跟虛擬的劫案沒有兩樣,因為它們早就被銘刻於媒體中的解碼與交響樂儀式,在它們的再現與可能的結果中被預期著。
歷史事件在這個情況下,不用再將自身提拔到真實與理性、原因與結果之境的秩序控制,只會凌駕於指涉性之上的指涉秩序,只會凌駕於一個被決定好的世界之上的決定性權力,它無法阻止擬像的無限永劫回歸,也無法抵擋其重量再也不遵守真實重力法則的星雲。就在這樣的空間,權力被拆裂開來,而且變成權力的擬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