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以在回收站地下室打包紙類回收的老打包工漢嘉的視角出發,通篇小說幾乎無對話,是漢嘉的獨白,娓娓道來作者對於人類與世道的沈思。
漢嘉每天的工作是以壓力機將各類紙製品壓碎並打包,運送來的紙製品從珍貴的書籍到屠宰場包肉的紙張都有,而漢嘉從日復一日的思索與勞動中領略了粉碎才能重獲新生的道理,實體的書本被粉碎了,書中的精神卻永垂不朽,並在人們的腦袋中更加遠長地流傳,這份打包工作因此多了份神性,被漢嘉視為生活信仰與樂趣。
漢嘉長年單獨身處於地下室,他雖然孤獨卻不孤單,因為被他壓碎的書籍中飄散出的文字形成了稠密的思想擠在他四周,書的靈魂喃喃自語吵鬧不已,有思想有學識的人是孤獨卻不孤單的。
地下室中除了漢嘉,還有許多的耗子,漢嘉觀察到耗子也有派別,並依此進行戰爭,戰敗的那方會被消滅,而戰勝的那方則會分裂成兩個派別並繼續進行戰爭,這是天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是獲得新生的方式,如死水般不動的狀態才是真正的死亡。因此漢嘉說天道是不仁慈的,新生必須從死亡的灰燼竄出,而超越了天道的是人性的愛與同情。
赫拉巴爾的小說向來以質樸的市井小民為主角,他以「被拋棄在時代垃圾堆的人」來形容這群普通平凡、卻擁有高貴心靈的人,而《過於喧囂的孤獨》的主角也是這類人,不同的是主角市井小民,卻是擁有豐富學識的文化人,赫拉巴爾年輕時做過各式各樣的工作,其中也包含打包工,漢嘉這個角色多少帶有自傳色彩。而漢嘉曾在書中說,如果他會寫書,他要寫一本論及人類最大幸福與不幸的書,其實《過於喧囂的孤獨》就是這本論及人類幸與不幸的書,最大幸莫過於愛、永不止息的毀滅與新生,最大不幸則是注定為了新生而持續不斷的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