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市面流通的新台幣鈔票比例有多少呢?自從信用卡和數位支付逐漸成為我們習慣的支付方式,你覺得鈔票的流通數量變化趨勢又是如何呢?如同在「真確」中,漢斯.羅斯林為我們上了一課世界現狀的正確認知,本書作者肯尼斯‧羅格夫在這本「現金的詛咒」中同樣揭露了驚人的事實:在2015年底時,銀行之外流通的美國貨幣為一兆三千四百億美元,等於每個人身邊都有4200美元在流動,且其中約80%為百元美鈔!你可能會想:哇,美國果然是個讓人實現夢想的國家,不過但那可不是現實!現實是根據官方及非官方的統計,美國消費者的現金持有量規模大概僅僅為流通額的6~7%,而在歐洲部分,歐洲央行曾於2008年啟動過一次企業調查,結論是個人與企業共持有1000億歐元,僅僅是當時流通貨幣總額7500億歐元的13.3%,奇怪了,那這些大鈔到底去哪了呢?
現金有三個特性:匿名、即時、難以追蹤,一直以來都是符合地下經濟需求的優質交易工具,舉凡合法的攤販、臨時工、房租、各式私人交易,到非法的逃稅、販毒、詐騙、勒索、貪汙、人口販賣、洗錢,政府不只對此無能為力,甚至對於大量流通在外的通貨明顯不在消費者及企業手中的事實,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者認為這會很大程度影響到社會的公平性,例如逃稅的企業既可以握有更高的收益,而如此不錯的投資報酬率也相對守法的企業更容易吸引外部資金的投入,他在書中引用的一篇研究,保守評估這些逃稅大約佔了美國名目GDP的10%左右,而這些外部成本想當然耳,便是由納稅人來共同承擔。
本書分為兩部分,前半部談現金的流通狀況及如何減少現金,後半部關於負利率的討論才是作者真正想討論的,這部分超出我的個人能力因此只能大概點到,簡單來說,作者認為負利率的施行並不會產生災難性的後果,一切的恐懼僅僅是因為沒有任何國家實行的前例(在他的觀點中,瑞士及日本的負利率政策只是名目上宣示的成分居多,實際上這兩個國家仍然死守住-0.25%和-0.1%的門檻,並沒有真正發揮負利率應有的操作方式及效果)。在經濟衰退時,負利率對於振興經濟的效果要比央行喊話或是量化寬鬆來得強大、快速,而且以現代央行對通貨膨脹的理想值2%來說,負利率將能夠解決過去十幾年利率的低彈性操作空間(本書出版於2016,很幸運地,我們現在正處於一個快速升息的狀況,我們將能夠持續觀察現有體制應對經濟變化的能耐),他認為,正是因為現金存在的緣故,才會阻擋世界各國在經濟表現差勁時考慮施行負利率的可能性(民眾大可把錢全部領出來以避免資產縮水),因此他大力鼓吹減少現金,認為先進國家已擁有縮減流通現金的先天條件。
雖然作者看似大力反對現金,但他針對的其實是大鈔,他認為理想貨幣制度的基本原則應該是,為大額、重複發生的匿名交易提高交易難度,但不會妨礙小額交易。也就是說,他要讓大量金額的匿名交易變得困難,如果今天不存在百元美鈔,那麼一個裝滿百元美鈔的公事包交易將會變成十個裝滿十元美鈔公事包體積的超顯眼交易。至於想要藉此就能夠消滅所有非法活動和逃漏稅,說到底還是個不現實的期待,只要能讓匿名從事非法勾當更加困難和成本高昂就達成目的了。
以下是作者討論的幾個淘汰紙幣發展面向:
淘汰方向:淘汰現金的順序應該循序漸進,先將50美元以上的鈔票淘汰,接著是20美元,最後則讓10美元以下的鈔票無限期流通(理想狀況中,紙幣最終應以硬幣代替),整個轉化過程中必然會遇上問題,因此必須將時間拉長到十至十五年,以減緩過程中問題造成的麻煩,及容許數位金融的技術發展。
金融普惠:在逐步淘汰現金的同時,政府須讓全民擁有基本功能的簽帳卡或數位帳戶,政府福利也應該全面電子化。
隱私保護:匿名交易雖然傷害經濟,但是讓政府完全知道每一筆資金的流動也是件恐怖的事,政府應該為日常的小額支付承諾匿名性(雖然我感覺這種承諾還是不可信)。
即時清算:要讓電子支付有如現金方便,便有賴於刷卡機的普及,並且需要降低消費-扣款的延遲。
---
回到最前面的問題,你覺得市面流通的新台幣鈔票比例有多少呢?
若單純從數量來看,目前有61.44%是一千元 / 31.88%的一百元 / 4.95%的五百元 / 1.21%的兩千元 / 0.52%的兩百元(沒錯,兩百元比兩千元還稀有);而若以流通額度來看,台灣則有高達88.07%是來自千元大鈔 / 3.55%來自五百元 / 3.46%來自兩千元 / 4.57%來自一百元。
第二個問題,你覺得鈔票近幾年的流通數量變化趨勢是如何呢?
LINE PAY在台灣登場是在2018的事,這幾年年輕消費者也大大減少對於現金的依賴,其結果是,通貨發行額度每年穩定超過7%(2021和2022更是突破10%),而這更是遠遠超過這幾年CPI平均年增率不到2%的成長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