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2

長日將盡 BY 貳團 SHY

經由一個舊時代的老管家視角絮絮叨叨,追述一個舊時代的繁華與沒落,老管家追述的不只是一個時代,更是一生的自我探究。書中反覆出現老管家的自我詰問,靈魂拷問著自己是否錯失了阻止爵爺做出錯誤決策的時機──看到這段,我聯想到《德語課》中對於「履行職責」的思辨,當良知與職責相互牴觸時,究竟該遵循良知,還是履行自己的職位義務?
石黑一雄對自己筆下的人物如是評價:「他們表現了一種殊死的勇氣,儘管他們目睹自己耗費了生命的大部分時間,只為了做徒勞的事,他們仍甘願繼續下去。我敬佩他們,他們能深刻自我理解。問題是,生命消逝得太快。」整本書幾乎是老管家的「追憶似水年懷」,讀起來較沉悶、似懂非懂,但看了書後序文後,較能理解箇中趣味。書名是「長日將盡」,對應老管家的薄暮之年,行將就木的階段才終於能做回自己、才終於有餘裕思考自己的一生,是否還能擁有燦爛年華?
「記憶成了生命最大的弔詭,成為生命最唯美的悲劇。」書的最後一幕,老管家陪著曾經對自己有曖昧情愫的往日同事肯頓太太在候車亭等車,此時才恍然大悟對方對自己曾有的愛慕──自己也察覺、卻不願意承認,只因為「職責所在」而否認的情感──兩人皆已遲暮,無法再挽回甚麼,兩人好好地告別,告別彼此,也告別了過去的遺憾──人總要往前走。肯頓太太搭上了自己的巴士,老管家坐在碼頭的長椅上對著漁舟燈火發楞,直至同坐長椅的七旬老翁點醒了老管家享受人生之必要──過去已經過去,但可以不只是迷惘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