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書名為《馴羊記》,但實則是一部追逐「雪豹」而成的作品。
雖被歸類在小說,但我喜歡那些散文的部份,那些關於自然書寫、關於旅行書寫的部份。
西藏,曾經是我旅遊清單上名列前茅之所在,可惜現在因為政治情勢所致,短時間內大概很難前往。而旅行書寫之珍貴,便是能帶領讀者抵達未能所至之處。像是,西藏的雪會記得哪些事呢?
「我們停下腳步,再次檢視雪地的痕跡――就在剛剛,那雪豹走到這裡停留片刻,轉一圈後趴下來,壓出一塊平坦表面,不久又走入深深的谷底――這是雪告訴我們的事情。
雪會記得哪些事?譬如落葉和落果的季節,譬如最近有什麼動物經過這裡,因為赤狐、馬麝和雪豹的語言不同,所以雪可以分得很清楚。」
旅行之外的、自然之外的,《馴羊記》更多的視野放置在社會的、宗教的西藏。做為一個無神論者,我喜歡他談及信仰的看法:
「世上所有民族都有關於死亡的神話,藉此將生與死建立結。我不是佛教信徒,在藏區旅行這幾年,雖為各種文化景象心醉神馳,迷惘卻不曾稍減。當觀眾對著羌姆神偶磕頭,我卻注定與啟示錯身而過。」
看著,覺得好像解答了幾年前在印度對於信仰迷惘的我。有些啟示,我們注定錯過,但倒是呢,文學給了解答。
用振輔的話來總括他的文字拎著我們企及之他方:
「仿佛那是一個人類誕生前的原野,語言不及描述的世界。然而人必會帶著語言,前往每一片終將因其改變的原野;我們也還是需要語言,為所有逝去之事留下痕跡。」
這些痕跡很棒,能讓讀的人心上也刻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