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書基本上是華爾街所羅門兄弟公司的興衰史, 書名其實是在所羅門的交易員常玩的一種撲克牌遊戲:老千騙局,有點像吹牛,據說這種遊戲可以訓練交易員的直覺。
1970年代末期, 所羅門是華爾街上最精通債券的公司,包括評價,交易,推銷債券等等,唯一的例外是垃圾債券。華爾街其他公司覺得讓所羅門稱霸債券市場也無所謂,因為那個市場在當時沒有暴利。然而1980幾件事的發生扭轉了整個債券市場,
其一是聯準會主席保羅.伏克爾宣布貨幣供給將不再隨著景氣循環波動。以後貨幣供給會固定不變,改成利率浮動。這開啟了債券交易員的黃金時代,因為這項貨幣政策的改變意味著利率將大幅波動,而債券價格走勢和利率正好相反,讓利率大幅浮動,於讓債券價格浮動。在之前債券屬於保守投資,但在這政策改變之後債券變成了投機標的,是創造財富的工具,不再只是保值而己。
其二是美國的借款增加。1980年代,美國政府,消費者,企業舉債速度更勝以往,債券發行數量爆增。這兩個主要因素造成債券市場的繁榮,也讓最精通債券的所羅門成為當時華爾行獲利最高的公司。所羅門有很強的公債及公司債的交易部門,但我覺得成立抵押債券部門的成立是本書最精彩的部份。
除了天時地利外,一間公司的人才決定了這間公司的成敗,其中公司的決策者更是關鍵。1970末期華爾街負責撮合資金的借貸兩方, 但借款人通常指的是大企業及各級政府,不包括申請房貸的屋主。但所羅門發現當時成長最快的借款族群不是政府或大企業, 而是買屋人。於是當時所羅門的CEO古弗蘭決定成立華爾街的第一個抵押債券部門(鼎鼎有名的MBS的開始)。在當時像房貸這樣的抵押貸款並非可以交易的憑證, 它們不是債券而是儲貸銀行貸出的款項,再加上華爾街習慣經手的金額都很大,單筆房貸對華爾街來說過於繁瑣。於是他們想到把儲貸銀行貸放出去的數千筆房貸集中在一起,根據大數法則, 債務人違約的比例很小。儲貸銀行可以發行書面憑據,讓憑據持有人按比例取得這個貸款集合的現金流量。這種憑證標準化後就變成了可以交易的價券。
然而這種抵押價券有個致命的缺點: 房貸持有人可以隨時還清本金。抵押債券的買方(投資人)不確定這種債券何時到期,萬一債券裡的屋主都提早清償了房貸,投資人會提早收到一筆閒置的現金。這種情況在市場利率下降時尤其常發生,這時屋主會以低利率重貸房貸,清償利率較高的房貸。如果投資人能以同樣或更高的利率投資這筆現金,那其實也無所謂。偏偏利率下降時這筆錢無法再獲得和以前一樣的投資報酬率,資金在這時是在最糟的時機回到手中。這樣的債券很難吸引投資人,再加上當時短期利率比長期利率高造成的房貸市場崩解,當時其他華爾街銀行都紛紛打消涉足這個領域的念頭。但當時所羅門逆向操做反而開始擴張。
1981年時候出現了轉機:美國政府為了救助當時己大規模破產的儲貸業者，提出了減稅方案。儲貸業者若因出售貸款產生的損失可以在未來貸款存續期間內分年認例。除此之外，這些損失可以抵過去十年己繳的稅金。因此，儲貸業者搶著將帳上賠錢的房貸出售給所羅門以獲取政府的退稅利益，再向所羅門買入抵押證券消化資金。在當時所羅門是當時市場上唯一的抵押債券商，獨佔了整個市場，再加上他們改良了債券的結構讓更多投資者有意願投資這抵押債券,所以所羅門得到了極大的獲利。
雖然所羅門獨占了抵押債券市場,但1980年代末期,所羅門開始走下坡。當時交易員為公司帶來這麼龐大的利潤, 但CEO古弗蘭不願意增加員工的報酬,導致其他公司紛紛以高薪把人都挖走,從此所羅門再也不能獨占市場。關於高薪挖角,書中的其中一個例子是其中一位員工跳槽一間CEO與古弗蘭有過節的公司, 這位員工在第一次領紅利時發現自己比預期多領了幾百萬美金,這比過去他在所羅門一整年還高出很多,讓他整個呆坐在椅子上。然後新公司的CEO問他:”你開心嗎?” 那位員工點點頭,新CEO 又問: “怎樣才能讓你更開心?” (幹這種真正的霸氣總裁我也好想遇到一個啊…)
除此之外, 所羅門錯失了垃圾債券興起的時機, 古弗蘭沒看出垃圾債券的重要性,認為垃圾債券是一時的流行,終究會過氣。結果卻看走眼成為大誤判,後來垃圾債券不僅加速美國企業的變革,也促使別人意圖併購所門。這個併購就是上面提到跟古弗蘭有過節的霸氣總裁開始的。
本書的作者以自身在所羅門的工作經驗提供了很多第一手資訊,書中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對金融(或所羅門)有興趣的人應該會喜歡。
